年过八十人未老 ——孙丙南先生的精神世界

前不久，去邹平看望孙丙南先生，稍作寒暄，孙先生便打开电脑，从一个文件夹里点开两个文件，告诉我：“这是我刚刚完成的一部文稿和一部诗稿。”

我大致算了一下，孙老的文稿三十多万字，名之曰《学经悟道》；诗稿则有五百余首，名为《孙丙南诗集·二》。而这离其八百首诗集《孙丙南诗集》及三十万字巨著《往事与随想》问世才仅仅几年时间。这样的速度，这样的篇幅，即便是年轻二十多岁如我者，也不敢想象。笔耕几十年，我深知个中辛苦，孙老以耄耋之年，抱病之躯，完成如此规模的工程，这该是怎样的执着、坚毅和勇敢啊！

当然，征服我的，不只是这些数字。走进孙老著述的字里行间，则会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浩然之气，这里面既有呐喊激辩，也有从容述说，天马行空般的文风契合腾挪跳跃般的思维特性，构成了孙老一贯而独立的作品风格。从中既可窥探到一位八旬老者的人生经验，又能够触摸到一颗灵魂的鲜活脉搏。这里不提供结论，更没有指点江山般的喋喋不休，真诚、直白、坦荡风行其中，疑问、困惑、迷茫亦夹杂其间。

孙老大半生从事政治学教学工作，得过省级“园丁奖”，所编教材也成为省内教坛的重要课目。本来，孙老应在事业上有更大的发展，怎奈大多数时间又恰处在政治动荡、风云变幻的年代，每每陷于否定之否定的怪圈之中，无力也无以自拔。后来，当一切稳定下来，孙老却又到了退休的年龄，走下了讲台。政治，他研究了大半生，只是这个舞台上只有过他稍纵即逝的英姿。

孙老不是一个有野心或者是雄心的人，但执念却是放不下的，退休后的生活远离政治，笔墨间则是屡屡涉及，《往事与随想》近半篇幅谈政治，而这本《学经问道》中，政治更进一步成为主题。通篇读来，似乎并不成体系，细思之下，则隐约可见其内在联系。这里没有说教，但也不乏警醒之语。思维信马由缰，但绝非信口雌黄。用孙老自己的话说，这里所展现的只是一己之见，并不奢求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标杆作用。

《孙丙南诗集·二》则一如《孙丙南诗集》，用我在《孙丙南诗集·跋》中所言：“无论是叙事诗，还是言友情、诉乡情，无不真挚而细腻，饱满而浓烈，有极强的感染力和冲击力。”这些诗作，最能体现孙老的内心世界和精神境界。孙老老矣，但老的只是身体，心仍然年轻，其蓬勃的朝气，始终贯穿在他的大量诗作中，他如同一个激情四射的歌手，引吭高歌着他所处的时代、哺育了自己的家乡和土地，友情、亲情，国事、家事、时事，梦想、理想，一草一木……信手拈来皆成诗。这里有欢欣、快乐、欢呼，也有失望、不满乃至愤怒，却处处呈现着一位老教育工作者的深厚情怀。你可以说他的诗稍嫌直白，你可以不认同其语言的略失严谨，但不可否定，孙老诗中所展现的真——真挚、真诚、真情，在这个滥情和虚伪充斥的当下，无疑是弥足珍贵的，从中我们还可以领略到孙老精神世界的多姿多彩。孙老阅尽红尘，却仍心系之，“不慕世外桃源人，愿随时代破浪行”，短短两句诗，无疑则是这个八旬老人对这个世界的深情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