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舞会（外2首）

01

假面舞会

奇怪的交响乐已经响起

我还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面具

一对对身影

如一个个游荡的鬼魅

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

摇摆，旋转，聚拢，分离

偶尔也会做出一些暧昧的小动作

因为没有面具

所以我没有舞伴

站在人群中

犹如一具被抽取了灵魂的空壳

又像风中转动的陀螺

我左躲右闪

生怕触碰到哪一位不知名的大仙

借着灯光闪亮的一刹那

我看见了一双双面具后边的眼睛

他们的瞳孔仿佛写着各式各样的文字

有庸俗，有好色，有傲慢，有贪婪

而他们看我的眼神几乎一样

先是诧疑，是惊奇

接着是不屑，是鄙视

仿佛我是来自外太空的另类

也许是今生刚刚结怨的情敌

我被一个个犀利的眼神刺痛

仿佛赤条条站在一群西装革履中间

我知道，他们看清了我所有的一切

甚至我眼睑上的一颗小痣

嘴角边一块不起眼的小疤

我胆怯，我羞愧

我惶惶不安，我手足无措

有个声音从胸膛窜出来

“别怕，你的心灵是干净的”

奇怪的音乐

冲击着我敏感的耳膜

闪烁不定的灯光

刺激着我脆弱的神经

一个个鬼魅的影子推搡着我

我决定在音乐声停止之前

逃离……

02

夜

这夜

很黑

很静

静静地躺着

期待睡神的降临

默默倾听着

自己心脏

跳动的声音

悄悄地打开心扉

掏出一些尘封的往事

像咀嚼风干的牛肉一样

咀嚼，回味……

曾经辛辣的

已不再辛辣

曾经苦涩的

也不再苦涩

曾经辛酸的

竟能咀嚼出甜味

在这静静的漆黑的夜

这不可名状的滋味

是那坛陈封多年的老酒

穿肠入肚

和着轻轻的鼾声入梦

03

石头鸟

我是一只奇异的，能变化的鸟

我有甜美的歌喉，和漂亮的羽毛

我喜欢在你的窗前徘徊鸣叫

你说“太吵，一边去！”

好吧

从此我静默成一块木头

把自己种进土里

经历阳光雨露的洗礼

木头竟也会生根发芽长叶开花

不行

我把自己变成石头吧

静静地卧在你的窗台

几经风雨，几经曝晒

石头裂开嘴巴向你憨笑

但她永远也不会说话

因为她知道

你喜欢安静

其实

我还是那只小鸟

我变成了安静的石头鸟

坐在阳光里

我说，我总是看不到你……

你说，你给我的爱都藏在阳光里……

从此，我就喜欢坐在阳光里

静静地想你……

作者简介:唐桂芝，山东省滨州市博兴县人，中国大众文学会会员，工商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