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平原（八十四）|十年如一日，你用汗水照亮病母的老迈人生

十年如一日，你用汗水照亮病母的老迈人生

我的儿媳孙兆燕，生于1967年，家住博兴县花园新城小区，退休于博兴棉纺厂。

她娘家是锦秋小区南隅三队，一个家境贫寒的普通农村孩子。姊妹四人中，她是老大。从小时起，兆燕就知道，为了减轻父母负担，家中任何事情都要跑在前头，抢着干！多年习惯成自觉，她养成了爱劳动、爱吃苦、善于奉献的良好习惯。在南隅村，她是老少皆知、人人称赞的好姑娘。十五岁那年上，她背着一大包袱草，弯腰弓背地慢慢地往家挪；一路上，乡亲们但见一大堆草在慢慢往前移动着，却没瞅到她瘦弱的身躯……

1989年3月份，为了给我大儿子郝君之说媒，我特意到南隅村的位中华家里，专门打听兆燕的人品。位中华是县中心医院的骨科医生，记得他当时一字一顿地告诉我：“我和孙兆燕都是南隅三队的，她在村里威信特高，是一个非常懂事，能吃苦并且任劳任怨、特别孝敬老人的好姑娘。你要找到这样的好儿媳，这辈子算是烧着高香了！”

时光上溯回1990年，自打三月初六结婚过门后，孙兆燕便挑起了全家的重担。在家中她逢活便抢着干，买菜、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样样都铺排得井井有条，很快赢得了全家的尊敬。

当时家中十四口子人，兄弟姐妹，婆婆妯娌，但兆燕谁也不指望、不依赖，而是默默地做好手上的每件事。对于她这样的好品行，全家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以至于，我老伴见人就讲，逢人便夸：“俺家娶了个好媳妇啊！”

每逢过年过节，她都是自己掏钱买菜、摘洗，或是包水饺或是蒸大包子。无论和面，还是蒸煮，都是自己动手。等做好后，她会给家里每个成员端上，让大家先吃，自己则继续忙活，一锅不够分就再做一锅；直到全家都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她才最后一个坐下吃。吃完饭后，她会第一个站起来收拾碗筷，不声不响地全部涮完。每顿饭她往往需要涮洗20多个碗碟，但兆燕却从不吭声从不抱怨。有时看到她累得额角冒汗，我们劝她休息一会，甚至是抢着替她干，每回兆燕则说什么也不肯……

兆燕是个一线工人，每月退休工资不过1800余元，日子并不宽裕，连我们老俩退休工资都要比她高出一截。但从不计较，每次都是主动买菜添鱼、割肉挑骨，从不曾让我们短了吃用。实在过意不去，每次我们想给她点钱时，都要和打仗一样，往往到最后败下阵来的还是我们老俩。兆燕这种无怨无悔、高风亮节的奉献精神，确实感人至深。

八年前，我患脑梗塞和帕金森症；十五年前，我老伴患了高血压、冠心病和腰腿疼症。在生活上我们老俩不能自理，兆燕便主动接过照料我们的重担，每日做饭洗衣，打扫卫生操持家务，让我们特别暖心。及至晚上，她再返回娘家南隅村，照料病残的养母。这种一天到晚两头跑的“连轴转”经历，兆燕坚持了多年，从未有一天中断。以至于，我们都几乎忘记了，她本人也患有腰椎间盘突出和类风湿病的困难。

兆燕的养母，今年已经89岁了。十年前，她晚上洗澡时突患高血压脑溢血，入住滨州青医。历经两个多月的治疗后，虽然保住了生命，但却永远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不会说话，四肢僵硬，半点也不能活动，常年瘫痪在床，吃喝拉撒睡全靠别人侍奉。对此，兆燕咬紧牙关，精心照料养母的生活，一做就是十个春秋！每天，她无数次地帮着翻身，预防褥疮；每日爬上床头喂饭时，她总是先亲口尝一尝冷热咸淡，感觉适宜可口再喂给母亲，常常折腾大半个小时；至于洗头、剪指甲，则是再普通不过的行为了……对此，她依然是朴实的一句“只要娘好好地，就是我最大的欢乐啊”！

1997年12月25日傍晚，天已黑透，大雪纷飞，凛冽刺骨的寒风扑得人出不了门。但是兆燕却和往常一样，骑上电瓶车返回娘家照料母亲。后来，她轻描淡写地说起回家的场景，令我们非常震憾――布满冰凌子的马路十分光滑，从婆家到娘家不过短短的数里路途，她居然摔了六、七回跟头，浑身又疼又麻！十多年来，在这条回娘家的路上，她不知道滑倒过多少次，但她却总是轻轻一笑：“只要娘开心，就是我最大的欢乐啊！”

2019年7月11日，当时连续下了三天两夜的大雨，马路上的积水都已经深到30公分了，特别是南隅村的南门外路段上，积水已经过膝。虽然有腰腿疼的老毛病，但为了照顾病母，兆燕却不管雨大水深，依然返回娘家。电瓶车被积水打湿了电瓶，无法再骑，她便卷起裤脚，深一脚浅一脚地趟水推车，全然不顾浑身淋得透湿的衣服！直到冻得直打哆嗦地进了家门看到母亲，她这才放下了心！

患脑溢血的病人，其后遗症都十分明显。常年卧床不起，肠蠕动消失，大便长期滞留于肠内，每隔三至五天，排便非常困难。为排解养母的痛苦，小孙常用手指，一点一点往往抠，从不怕脏臭；每晚临睡前，她坚持用双手帮着养母按摩腹部，多年以来从不中断。特别是在炎热的夏天，为了减少养母身上的异臭味，她每天晚上坚持给母亲用温水擦澡，每周定期换洗衣服和被褥，每季度拆洗被子，以便消毒杀毒，让母亲睡得香甜。由于照料得比较妥帖，尽管卧床养病十余年，但老人家从未生过一个褥疮，屋子里连个蚊蝇都不生！

俗话说，“病床三天无孝子”，但这句话对孙兆燕来说，简直是谬论！庄里乡亲每当说起兆燕，其母虽然不会说话，但每回都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右手微微地翘起大拇指！

“孝敬父母，我是应该的，没什么可说的！”由于兆燕不善言谈，内心不愿张扬，所以每次说起自己照料老人的经历，总是这么一句；但是，她十年如一日照料老人的善举，却清晰而深深地印在我们每个家庭成员的心上！

作者简介：郝怀仁口述，高洁代为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