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平原（九十六）|无声之歌

无声之歌（散文诗）

孙宏林

这不是游戏。有人企图用雾霾覆盖一座城市。

翻滚的浪一道道涌来。太挤，有人想推一把，推开那些浅薄、无知。

涌来，雾揉弯他张开的手臂，他张开的手臂想拉一下年迈的双亲和娇小的妻子。想喊一声：雾来了。刺耳而真诚的提醒。

人们都忙于奔跑，来不及停下脚步，看看听听。

弱小者常常为冰冷的面孔忽略。迷醉的心灵于变幻的烟花中跳跃。

（画外音：来呀，让我们相互伤害呀。）

嘈杂的雪无法掩住夜的清冷。

失声的城市商厦空洞街道僵硬。

雾又涌来。终无处躲藏，他被凝固成塑像：方正，有温度的面庞；年轻有力的臂膀；明亮的眼睛，饱含深深的眷恋与渴望……慢慢塑像蜕变成一张漂游的黑白底片，贴上这座城市的额头。如同一把电子体温枪，测量这座城市是否有恙。

灰白蒙昧的夜终于蓄谋了这场阴阳相隔。城市，呜咽。

无论蝙蝠果子狸还是穿山甲与蛇，和贪吃者一起制造灾难然后又一起沦落受难。这场灵魂洗礼中，没有谁敢说是无辜者，连同这座城。

紧俏的口罩转眼随地乱扔，谁之过，谁之祸。

纪念一座城，纪念一个人。2月7日，2020。

一座城怎能与一个人对等，可一个人的转身却让一座城市颤动。

一座城还在，可以回血，可以让心肺起伏四肢不再僵硬；

那个人背影却渐模糊。

不要去抱怨这座城——这是座很英雄的城。

不要轻易说起他的名字——不是英雄。只是一位平民百姓一位普通医生。就说了四个字：人传染人。简单干净。文字本可以记录某些过程。白纸黑字再摁上红手印的“明白”，却无法再用语言说清。

干脆就用无字的纸来纪念吧，如同他们的墓碑光滑、平整。不涂抹颜色，也不镶大幅照片附注逝者简介。上面什么也不写，什么也不刻。

一个声音，自遥远处响起：没有花香，没有树高……

作者简介：孙宏林，70后教书匠，爱好文字多年仍在爱好着，愿从有温度的文字当中感受到生命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