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平原（一百六十九）|巧英的秋天

巧英的秋天

孟令新

其实在树上的叶子似黄非黄的时候，巧英就想离开这个小城了。只是她心有不甘，只是在这个小城里还或多或少地有着几丝不舍。不舍什么？此时的巧英却又说不出来，只是一味地让那种悄悄地别离在自己的心里翻江倒海，撕心裂肺着……原本是没有眼泪的。可是一想到那个叫了自己好几年姐，也和自己在这个小城里相依为命了好几年的男人时，她含在眼里的泪花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平城是胶东的一个小城，居海滨城市琴岛之北，风筝之都以东，烟城之西。三城之发展也在无形之中影响和带动着平城，让她在不觉之中变得更时尚，更前卫，也更像现代化小城市的样子。巧英来平城打工的时候是在春寒料峭的早春之际。当然她的这次平城之行也是有目底而来，她的老乡凤姑在如家上班呢。这里的待遇还算不错！客房服务员底薪二千八，在保底日完成十一间房的基础上开始算记件工资:退房六元一间，住房五元一间，常包房三块五一间。关于客房服务员工作的流程和相关术语我也只是听说过那么一点，所以我这样说您能听个大概就行。如家在同行业的工资待遇方面相对比较来说还是挺不错的，在这里上班只要你实实在在地干，杂七杂八地算下来月工资在四千五百块钱还是挺有把握的。凤姑的这番话给远在豫东南的巧英无疑是打了一针兴奋剂，点燃了一场希望之火，无论是希望也好，还是欲望也罢，我们出门在外谁又不想找一个工资高一点，单位稳定一点的好工作呢？换句话说那就是:我们谁又不想过好日子呢？这原本就无可厚非。

六七个小时的火车行程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然而这对于常年在外打工的巧英来说也就是她打工路上的一个缩影。巧英还是在姑娘的时候就去过新彊摘棉花，同去的六七个人在新彊一呆就是六七年。后来自己结婚了就不再出那么远的门了。巧英出了琴岛的火车站便又坐上了去平城的大巴车。早春时节的天气还是乍暖还寒，巧英在车上裹了裹头上的红围巾，人到中年的她一双浓眉微微有些上扬，眼晴大而有神，高挑的鼻子，白里透着红的肤色，笑就大声地笑，哭就纵情地哭。巧英从骨子里就透着乡下人的那股憨厚和善良劲。"平城一定是个好地方，虽然俺没去过那里，可人家凤姑在平城一呆就是七八年，而且还大把大把地钞票挣着。在俺们村谁不是一提起凤姑来就竖起大拇指！就连对象都是找的平城的，人生来就怕做比较。也真是应了一句话: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如今人家凤姑工作好，家庭好，事事都好。可再反过头来看一下俺巧英:父母年事己高，虽自己完全能够照顾自己，远在上海的弟弟也能隔三差五地回来，可毕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在县城住的大哥也曾几次三番地劝父母跟他去县城，不曾想却都被父母一口回绝了:回绝的原因当然也自有老人的一套说词:人老了，哪儿也不想去了。穷家难离也好，富家难舍也罢，总之是人越老就越觉得故土难离。一想到这些巧英的心里就有隐隐地痛。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自己就是有心尽孝但却总是被这事那事所缠而分身无术，只好是平常里多转给父母些钱以弥补自己良心上的不安了。婚姻上也有自己的不幸，太多的时候一纸婚约恰当的就是幸福，反之就是错误的。巧英每次想到婚姻的时候总是把自己归于后者。无心于车窗外的巧英在心里轻轻地叹息一声。好在这声轻轻地叹息也只有巧英才能感觉和体会的到。就在这时凤姑打来了电话问她到哪里了。

平城的长途汽车站在三城路上，凤姑早就等在那里了。巧英在下车的那一刻起就演戏似地推开了一脸的愁容和深藏在心里的那声叹息，满脸春风地走下车来。凤姑一眼就认出了巧英，离得老远就一边挥着手一边大声地叫喊着:巧英，我在这儿呢！巧英……  有道是近乡情更怯。而远在他乡两个久别的同乡人相见的那一刻也只能是用兴奋和激动来描绘了。巧英也看见了站在一辆红色轿车旁的凤姑，她顾不上一旁的行李，便急火火地朝凤姑跑了过来，凤姑赶忙笑着阻止:"别跑，巧英，我过去帮你拿行李" 同村的发小有多少年不在一起了？巧英一想起这些便又不禁心潮澎湃起来！她使劲地晃动着凤姑的臂膀:凤姑，我们终于又到一起了，凤姑，真好！凤姑的对象是平城人，自己承包点工程，凤姑插不上手但却又闲不下来，就在平城的如家酒店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客房服务员。虽然凤姑的老公几次三番地想说服她在家里做贤妻良母性，可凤姑办事总是有自己的原则，老公见拗不过凤姑，也就只好依了她。

凤姑的老公把她们送进了如家酒店的大堂里然后就开车走了，临走之前讨好似地对凤姑说等有时间了一定要把巧英领回家做客，到时候尝尝他的厨艺。凤姑笑着怼自己的老公:你就吹吧，就知道显摆。不就是以前干过几年的大厨吗？再说了，巧英是我的发小，我肯定是把她领回家玩的。"你真厉害，这么好的老公你都舍得去怼！" 巧英的话里尽是羡慕。去张总那里报完了到黄英便是安顿了下来。

巧英第一个月的工资就拿了四千七百八。这对巧英来说无疑是生活的一种惊喜。她当然要有感恩和答谢的理由，发工资的当天凤姑正好在家休息，她就把电话打给了凤姑:今天发工资了，凤姑，我发四千七百多呢。"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巧英，我真替你高兴。踏踏实实地在这干吧，我的好姐妹，肯定能挣钱"  能来平城打工还得谢谢你呢，凤姑。巧英在电话里说不完的感谢。凤姑在电话咯咯咯地笑着:"真想宰你一顿呢，巧英"   巧英听了这话也笑出声来:你怎知道我就是这样想的？去哪里消费，你定。凤姑在电话那端的笑声更大了:"你请什么请呀，巧英，你出来打工挣得再多也是辛苦钱！来我家吃饭吧，让我老公一一曾经的大厨给你做几个拿手的家常菜。咱姐妹好好地在一起聚聚"。 话是那样说。巧英总不好空着手去串门的，更何况还是同村的好姐妹呢。巧英花了三百多块钱买了礼品去到了闺蜜凤姑家里。一桌丰盛无比的家宴开席了:宫爆鸡丁，干炸鲤脊，油闷大虾，地三鲜，清蒸山药，蘑菇炖小鸡，海底捞火锅……  上一道菜就喝一杯酒。起初巧英是不喝酒的，一来是巧英原本就不喝酒，二来是因为巧英的老公就爱酒如命，逢酒必喝，而且还一喝就多，喝多了回到家里就撒酒疯，由此她见不得酒，更看不上醉酒的人。但这次在凤姑的家里受到如此热情的款待，和自己的好姐妹品着她老公做的家宴，唠着家常话，此情此景多么温馨而又体贴，凤姑也这样劝她:来到这里就是来到了家里，喝酒吃饭都要尽兴，怎么开心怎么来。于是在这种"如家"的氛围里，巧英开始喝了第一杯酒。凤姑和自己的老公一左一右地陪着她，话越唠越多，也越说越近。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时候，巧英有些喝高了:凤姑，您两口子过的日子真是让人羡慕死呢！城里有房，工作也好，挣钱又多，可反回头来再看看我自己，啥也不是。这么多年在外头吃苦受累咱不说，风风雨雨地咱不说，到头来又能挣下几个钱？有时候我也劝我自己，人又不能活两辈子，钱多少是多，挣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每次回家时总是想说服自己别出来干了，在家里孝顺孝顺老的多好！可是行吗？不行啊！面对自己家一大摊子用钱的地方，我不出来行吗？其实凤姑人虽然一直在平城，但是她对巧英的过往还是有所了解的，但此时此刻她又能说什么好呢？心是一把锁，能打开就好。更或许是巧英无形之中给自己的心上了一把锁，而开锁的钥匙藏在了哪里，也只有巧英自己才能找的出来。

巧英喝得烂醉如泥回不去了。而凤姑今天晚上要去上夜班，她便把巧英弄进了自己小卧的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便又回到大卧室里叮嘱自己也有些醉意的老公帮忙照看一下睡在小卧室的巧英。似醉非醉的老公点头应允着。把一些安排就序后，凤姑便急匆匆上夜班去了。平城初春的夜晚寒星在闪烁，不时地有一阵阵冷风在辽阔的大地上吹过来，又吹过去。街上早己没有了白天的繁忙与喧嚣了。就是有那么几个夜行人也大都步履匆匆地……

睡梦中的巧英觉得有些口渴，便想下床喝点水，可是迷迷糊糊中她觉得自己的身上压着一个也有些酒气的男人。她好像又不能断定，就又试着起来却又被上面的黑影死死地压住，动弹不得，这时的巧英被吓醒了，吓出了一身冷汗，身上的酒气片刻间也就消失已尽了。她奋力挣扎着，全身扭动着，她想大声叫喊，可是那身上有酒气的男人却用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等凤姑心急火燎地赶回家的时候天光已是大亮了。巧英蜷缩在被子里痛哭不止，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衣冠不整，脸上和脖子上有青一道，紫一道的抓痕。凤姑冲进屋来便就明白了一切:你个挨千刀的。不干点人事。我的好姐妹你都碰……她一边说一边抡起了巴掌，啪啪啪啪地一连四五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自己老公的脸上。凤姑的老公这时也被彻底打醒了:他几步跑到了巧英的床边跪了下来:我不是人，我混蛋。求求你巧英，看凤姑是你好姐妹的份上，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凤姑冲上来对着老公又是一拳:“你呀，你呀，以后可怎么让巧英出去见人啊？巧英，给你电话打110，把他抓进去。解解恨！蜷缩在被子里的巧英仍然嘤嘤地哭泣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了……

时间过的真快啊，一晃半年就过去了。夏天的好时节阳光朗照，天空碧蓝如一湖春水。离开如家也离开了自己的老乡凤姑也已经是半年了。虽然这半年的时光巧英一直陷进被闺蜜老公酒后强暴里很难走出来，但人活着总得朝前走，要么你活着也就失去了活的意义。凤姑一直觉得挺对不住巧英的，专门来汉庭找过她并塞给她一张五万块钱的卡。巧英对凤姑冷冷地一笑:我不需要用你的钱来心理疗伤，更不需要你用钱来封上我的嘴，我巧英再穷也穷不到用我的身子来换你的五万块钱。以后我们就别再见面了。因为我们见一次面就要从那场阴影里再活一回，我受不了的……  凤姑在转过身去的那一刻，眼泪哗地一下流了出来，因为喝醉酒的老公，因为一个自己错误的决定，她从此就失去一个好姐妹了。日子如同流水，随着流走的有生活的快乐，也有生活的烦恼。在汉庭上班的巧英是如家的老总介绍过来的。巧英干活踏实认真也本份是巧英的一张名片，而就是这张名片才让她累积出好人缘。从如家到汉庭来上班无障碍入职便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汉庭的工作氖围和工资待遇一点也不次于如家。工程维修部的张林是这样说的，起初巧英还不信，于是就和张林打赌:谁输了就请嬴了的人吃饭。等到发下了在汉庭第一个月的工资四千九百三十六的时候，巧英认赌服输请张林去吃了一顿饭。张林小巧英几岁，在汉庭见了面总是喊她一声姐。张林家在鲁西北的一个小城，父母双全且也身体康健，哥嫂在家里种地为生，日子过的倒也安逸。张林在技校的时候学的就是电工，所以一毕业后辗转了几个地方后最终来到了平城。巧英在客房马桶堵死之后没少找张林帮忙。每次说谢谢时张林总是和她半开玩笑地说:能给美女姐姐做事俺张林求之不得。请勿客气！张林半真半假地欠身拱手，巧英佯装着生气:你呀，一天到晚地就知道耍贫！话是那样说，可巧英的心里还是存着感谢的。礼拜二的上午，巧英和照常一样在六楼的房间里整理着床铺，只见她双手灵巧地一扬一抖，硕大的床单便平整地铺在床上。然后再是换被罩，只见她动作极为麻利地抓住了被芯的两个角把被芯角对角地塞进了被罩，再然后倒提着后两只被角用力往前一抖。被罩被平整地更换完毕。接着就是枕套和床围更换，地面清扫。十多个房间下来巧英忙的通身是汗。接近十一点的时候，放在贮物车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黄英接起了电话:什么？老爸摔着了，严重不严重。不行我就回去。在院里呢。不大要紧，需要用钱？好吧，我凑凑看。怎么了？巧英姐，家里老爸摔着了？严重不严重？钱不够了是吗？正好经过走廊的张林刚好听到了巧英的电话便停住了脚步赶忙问。巧英利用午休时间去了趟银行，卡里的钱都取了出来还是不够，还有五千块钱的缺口。这可怎么办？她一脸愁容地从银行走了出来。此时的钱对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只有她自己知道。凑不够钱老爸就做不了手术，做不了手术就意味着老爸还要躺在病床上遭罪，老爸一遭罪自己就心里不好受……见不得别人受罪的巧英一想到自己正在受罪的老爸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了，她有些茫然失措，她有些支撑不住了，她看上去是那么无助，她靠在了墙角终于哭出了声来。有多少先寄回去多少吧，剩下的再去想办法，哭了许久的巧英定了定神准备再把钱转走。就在这时张林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怎么了，你哭了？巧英姐，见你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放心你，我一直跟着你呢。他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的挎包里取出厚厚的一叠钱来:"这里有一万块钱，你先拿去用。就算借我的好吗”？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巧英愣了半天才算缓过神来。危难之时来了救星，这怎能不让她心有惊喜，也许是她太无依无靠，也许是她太需要有个男人来关心她，呵护她了。她竟然顾不上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一把抱住了这个叫她姐姐的男人:太谢谢你了，张林。姐谢谢你，弟弟。张林轻拍着巧英的后背:你就是太要强了！姐。满天的愁云终于散去了。明朗的天空显得高远无比……

对张林的帮助巧英无以回报，巧英便总是有心无心地留意着张林的喜好。张林喜欢吃水果，她就挑最好的水果买来给他吃。张林喜欢最新潮和耐用的电压监测笔，巧英便连去了七八家店给他买回来。是报恩吗？还是另有隐情，是把张林当成了自己在平城最可以信赖的男人(虽然信赖的不一定可以托付终生，有时候她也胡思乱想)  还是自己压根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弟弟？太多的时候巧英是云里雾里自己都说不清楚。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根红线。这线软柔，这线生硬。当然这根红线也让我们情不得已，迫不得已。这就是生活，生活里的那些痛苦和快乐不是你放不下而是你舍不得。就这样张林和巧英在生活中擦出了那么一点有亮光的花火。要的是这种来电的感觉，都在外打工都急需找到一个知冷知热的知己，又或者是知音。年龄不成问题，地域也不成问题，只要是顺理成章，只要不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只要不让彼此都背负太多，一切都可以慢慢商量的。

巧英老爸很快就好了起来，也很快就出院了。这对于巧英来说就是一个莫大的心喜。光阴似闪电，年华如流水。生活中我们总是这样感慨，在这样的感慨里我们的几年又过去了，很快。在平城三年了，巧英也有了自己的变化那就是:终于有了自己的自由，和那个酗酒成性的男人离了婚。酒有什么好呢？有人说酒是穿肠毒酒。一些傻事，错事都是在醉酒后激情发生的。又有人说酒是升仙丹。可以让人找不到北，可以让人"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明朝是何年？酒后的状态我也有过。那就是胸中似火烧想吐却又吐不出来，回家后倒头就睡，一睡就是一整天。醒来后还招惹来老婆的一顿骂。自那以后，我对酒常怀警惕之心。平城慢慢地接纳了巧英，巧英也慢慢地融入到了平城。张林还在汉庭上班，在汉庭他和她有了一种共性上的相融。生活中的这种相融是直关重要的。经历了天常日久的相互依靠，一切也都会在这种相互依靠里共存共生。巧英有时也试探性地去问张林:你都老大不小的了，家里怎么就不想着给你说上个媳妇成个家？玩两年再说吧。姐，成了家就失去自由了。是吗？还是你有主见。等你成了老头的时候你再找吧。每次都是以这样的一问一答开始和结束。只是有一次是例外。皎洁的一轮明月挂在了平城的上空。地下的平城万家灯火，车来车往，这座不大的小城还依旧延续着白天的繁华和喧嚣，夏夜的晚风袭来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清凉和惬意。荷花湾月牙桥上银色的月光拉长了他们俩个的身影:张林，你都老大不小的了，家里人就不给你说上个媳妇让你成个家？玩两年再说吧，姐，成了家我就失去自由了。那就等你成了老头的时候再找吧？还是一问一答之后的沉默。不过这次在沉默之后张林有了下一句话:"我想找一个姐那样的女人。爽朗的晚风轻拂着巧英通红的脸庞。"净瞎说，姐可是一个有婚史的女人。张林又沉默了一会儿:合适的不一定能遇见，但只要遇见了我就不能放手。巧英无言以对，似乎就在这沉默里陷进巨大的温暖中，这温暖好像让她看见了春天盛开的桃花，自己如春光般的后半生……

一晃就是秋天了。秋天的平城依旧静好和安祥，秋天的祥和与收获再多几份又如何？巧英感到了秋天的冷。张林不辞而别了，据说是家里人知道了他们的事后强烈反对，张林的妈还特意来到平城找到巧英，当着汉庭领导的面对其破口大骂:说其生活不检点，作风不正，一个离过婚的女人竟然意想天开地勾引自己的儿子，斥责其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要脸！其它同事都看不下去了都来帮着巧英说话。巧英被骂哭了，她知道这一切怨不得张林，怪就怪自己真的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自己是一相情愿，意想天开。汉庭也准备辞退他们俩个，但又考虑到巧英是生产好手，工作上年年是标兵，于是就网开一面留下了她，但是她必须要写一份检查交上来。张林是留不住了，处理意见宣布的当天他就离开了汉庭。来去匆匆也是不辞而别，这一别也就搬空了巧英的心……

巧英在踏上归程的时候。天阴得很厚，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果不其然当巧英在琴岛踏上西去的火车的时候，天终于下起了雨，且也越下越大。巧英的心里虽有千万分不舍，可那又怎样？一切都在彼此的离开里而烟消云散了。一切像极了昨天，一切又都像是好象什么都没收生过。车出山东界的时候，巧英的微信上有了张林的消息:姐，请原谅我妈的冒犯，也请你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吧！我给不了我爱的人的幸福，但我可以选择去好好地爱她，我也可以努力去创造幸福。比较幸运的是我也说服了我妈！我想好了，来年春天我还去平城，等我。

火车一路向西。雨水把大地冲洗的干干净净，秋意深深。

作者简介：孟令新，山东惠民人。青岛市作协会员。有作品见于《迎春花》《山东商报》《渤海》《青岛财经日报》《滨州日报》《惠民大众》《山东诗歌》《西北文艺》等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