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平原（二百一十三）|迷局

迷局

莫柔

初夏，繁华美丽的海岛市。

“沈经理您好！我是于涛哥介绍过来的素雅。”周一早上我来到‘智讯科技公司’报到，在总经理办公室和沈经理微笑着说。

“小素，你的情况我朋友于涛和我讲过。你老公和他是朋友吗？”沈经理镇静地说。她是海岛市本地人，五十三四岁，身材魁梧；她长着一张大方脸，肤色中性；浅黄色中长发烫成大波浪卷。

“沈经理，他们是普通朋友。”我谨慎地说。

“噢。我一直想把测试部张媛换下来，因为她手受过伤落了后遗症畸形，测试有些慢。我和于涛讲过此事，他就提及你，所以正好。让张媛去测试部后勤做一些杂务。”

“沈经理，这样啊！？”

“没事。我领你去综合办公室，我们这边项目部和测试部在一间大办公室。”

沈经理说着站起身迈着急速的步伐带领我走向办公室。她把我安排在张媛的位置，简单向大家做了有关我的介绍后走出去。张媛不情愿地坐在测试部后勤工作桌前。

“小素你来了，我被调到测试部后勤。”张媛转过头阴沉着脸说。看上去她三十六七岁，葡萄色短发烫成碎卷。

“张姐，于涛哥介绍我过来的，我也不知道是这种情况。”我看着她轻声说。

张媛不甘心地“哼！”一声转回头。

“这家公司地上的碎纸屑和水渍也没有打扫，如果没有清洁工的话，公司也应该让职员轮流打扫卫生；窗玻璃好像也很长时间没擦的样子，玻璃上灰尘斑迹点点。这家IT公司管理方面好像存在问题。唉！不考虑这么多了，做好我的工作就行。”我坐在工作桌前环视着周围环境心里满是疑惑地想。

“小素你好！我叫张月，是项目部的。你来海岛市多久了？”一位三十多岁的女职员端着水杯走到我桌前，弯下腰嘴巴凑到我耳边轻声问。她眉清目秀，一副很和善的样子。

“你好！张姐。我来海岛市二十多天了。”我抬起头微笑着低声说。

“你老公和于涛是朋友？”张月抬头偷偷扫视了一下四周悄声问。

“张姐，他们是普通朋友。”我不安地轻声说。

“小素，我看你很善良、实在，我告诉你，这里人际关系挺复杂的。东排第二张桌子上那个韩伟是项目部的一个小组长，二十五岁，家是江苏的，他和张媛是朋友；坐在东南角位置那个齐齐也是项目部的，二十六岁，他是我们本地人，他和韩伟还有张媛都是朋友。”她指着他们和我小声说，“沈经理和财务科刘晓娜是朋友，刘晓娜又和齐齐是朋友；我们的郭副经理可能一会儿来和你谈话，来新职员他肯定会问问，他三十一岁，湖南人；财务科刘晓娜一直在追他。看！刚走过去的就是郭经理。”张月说着指着从门前经过的一位穿着整洁，风度翩翩的男子兴奋地说。她接着说：“可是郭经理又不喜欢她。呵！看我这张破嘴总说着说着就多。我去忙了。”张月话痨似地压低嗓音说完转身走到她桌子前坐下来。

“张姐，谢谢你！他们的关系和我没关系。” 我微笑着望着张月心里平静而感激地想。

“你是新来的素雅？”五六分钟过后，郭经理走到我桌子前温和地问。他中等个头，干净利索，有一双充满智慧的大眼睛。

“是的，郭经理。”我急忙站起身拘谨地回答。

“你在老家做什么工作？”

“郭经理，在一家外企科技公司做过。”我拘束地说。

“工作吧！”

“嘘！”我望着郭经理的背影深呼一口气，心里踏实了点。

我不经意发现其他职员都惊异地看着我。

“哼哼！”韩伟以犀利的眼神凝视着我诡秘地笑笑。

“呵呵，很像一位大明星耶！那明星叫俞小凡。”齐齐眯着眼睛注视着我阴阳怪气地笑着说。他过耳的黑发，头顶偏后方扎了一个两寸长的小辫子。

“对呀！很像。”其他人异口同声地迎合着。

“他们怎么这样？”我内心不解地疑问。

西南角有一盆很旺盛的发财树，张月坐在它旁边的位置无声地看着我。

当时，我还诠释不了他们那些奇异的目光和诡异的微笑。

“这座电梯超员了，你到旁边那座电梯里吧！”下午六点下班后我刚走进电梯，齐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说。

“郭经理也得去乘那边电梯。你出去吧！”在我刚走出电梯时，韩伟说着一下推出郭经理。

“他们和我呆的时间长了，下了班就喜欢开玩笑。”郭经理和我一起走进另一座电梯难为情地笑着解释。

“郭经理，那边才七八个人也没超员。”我拘谨地说。

电梯里只有我和郭经理，气氛很沉闷。我一直盯着电梯里红色的楼层数字。

“再见，郭经理。”电梯终于到达一楼，我连忙迈出电梯说。

“再见！”他平和地说。

“小郭！你怎么和她在一座电梯里！？”从外面回来的一位三十三四岁像男人一样的短发女人惊讶得大声问。

“刘晓娜，我让你做的财务报表你做完了吗？”郭经理严肃地问。

“嘿嘿黑，小郭，我这就是回来加班做，下午我出去有点事。”刘晓娜以异样的眼光斜视我一眼嬉皮笑脸地说。

我转身向公交车站牌走去。

“大明星，让郭经理开车送你呗！”齐齐在我身后大声喊。

我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对呀！让郭经理送你一程。”韩伟起哄说。

我头也不回地走着，微风吹拂着我的长发，路两旁的法国梧桐枝叶繁茂。

以后的时光里，我每天怀着疑惑矛盾的心情工作着。因为他们对我态度冷热无常。我虽然内心很困惑，但对工作一丝不苟；并常常默默清扫卫生。

“素雅，帮我测试一下我的电脑。”一天下午下班时我正收拾桌子准备回家，韩伟把他的笔记本放在我桌子上说。

“还有我的。”

“给我升级一下。”

……

接着齐齐他们一块儿把笔记本放在我的工作桌上，张月在一旁无奈地看着。

“都出问题了吗？我得加班了。”我看着那堆笔记本想。

我认真检测着他们的笔记本至到晚上九点半，检测结果都没有问题。

晚上我回到家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弯弯的月牙，回顾自进入公司的一幕幕，百思不得其解。

夜深了，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又过了一周后一天下午，他们再次把他们的笔记本放在我的桌子上让我检测。

“好，你们回去吧！”我笑着说。

“我帮你测试一台。”韩伟推过一张棕色皮椅笑着说。

“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每天视我为敌人般的眼神，不搭理我。难道认识到自己的过份？”我心里疑虑地想。

“我自己就行，谢谢！你回去吧！”我笑着说。

“就帮你弄一台，你就轻松点嘛！”他打开齐齐的笔记本笑着说。

韩伟测试完齐齐的笔记本就走了。

“你还在加班？他们的电脑都有问题？”八点半时郭经理从门前经过看到我，走进来问。

“郭经理，我也不知道他们这几天为什么总是下班后说自己的电脑有问题。郭经理，你还没回去？”我低着头做着检测说。

“我加班整理了一些资料。我帮你。”郭经理说着坐下来测试着。

“不用了，郭经理。你加班够辛苦的。郭经理你回去吧！”我歉疚地说。

郭经理没吭声，继续在检测着。

“吆！你们还没回去啊！？”齐齐突然闯进办公室问。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郭经理抬头看他一眼问。

“我过来拿下午快递过来的衣服。走了！”齐齐说着从橱柜里拿出带包装的衬衫走了。

郭经理认真地检测着每台笔记本。我们到晚上九点半才检测完疲倦地回家。

“素雅！你昨天晚上把齐齐电脑里的文件删了一个！你想搞什么！？”第二天早上我刚坐下来，沈经理气冲冲地跑到我身边怒瞪着我大声训喝。刘晓娜随即跟进来。

“不想做就回家！”刘晓娜随和着生气地说。

“沈经理，齐齐的电脑是韩伟检测的。”我站起身委屈地说。

“不管谁检测的！是不是在你的工作桌上！？这件事责任在你！”沈经理瞪着我严厉地怒吼着。

“对！扣你半个月工资！你是不是和小郭加的班？那天还和小郭乘一座电梯！你喜欢他！？”刘晓娜愤恨地说。

“你自己加班就算了，还让郭经理陪着你！”沈经理大怒地吼着。

看着她们那胡搅蛮缠、气势汹汹的样子，我瞬间意识到之前那些人对我那让人琢磨不透所作所为的目的。我内心一直忍耐的防线瞬间彻底崩溃了，但我依然克制着内心压抑已久的委屈，冷冰冰地看着她两个人发疯似的样子。

“扣我的工资好啦！昨天晚上我也做了测试。你们不把事情搞清楚就在这里乱下结论！还有你！刘晓娜，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再有！工作时间不要叫我小郭！一定调查出谁在后面捣鬼！查出是谁，开除！不然，沈经理以后你难以服众。”郭经理突然走进来气愤地说完懊恼地走出去。

张媛、韩伟和齐齐在一旁开心地笑着。

我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人们，觉得自己身处一个无形的迷局中。刹那间我明白了很多。我脑海产生了必须离开这个充满诡计的迷局的念头。

“沈经理，我不做了！“我再也无法忍受眼前的一切，恼火地说完转身往外走。

我内心流着憋屈的泪水，迈着坚毅的步伐向外面走着。

“小素，这些都不怪你，我清楚，郭经理也清楚。”张月追上我抓起我的手低声说。

“张姐，开始我没用心领会你和我说那些话的含意，我认为人都是心底善良的。张姐，我还是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以后我们微信联系。”我擦拭一下眼泪微笑着说。

“小素，为人善良是对的，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呀！我们微信联系。小素保重！”张月轻轻拭去我脸颊的泪滴怜惜地说。

……

我孤单地走在路边，眼里的泪花再次止不住流下来。一阵风吹过，泪水滑过的脸庞凉飕飕的，只有那初夏的阳光给了我些许温柔。

泪流过后我内心轻松了很多。

路边梧桐树的叶子被风一吹“沙沙”作响，它们是否在嘲笑我当初的愚蠢。

作者简介：莫柔，本名冯建华，阳信人。文学爱好者，在文学的世界畅游的小白一枚，曾发表多篇短篇小说、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