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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平原(二百二十六)|​呼唤青春

发布时间:2022-01-20 16:36:57    作者:王丙武 来源:滨州日报/滨州网

呼唤青春

王丙武

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时间就会慢下来,慢得悄无声息,脚步你听不到,影子你看不到。你以为时间放过了你,白天低着头,夜里不说话,装个没事人似的,混在人堆里,可年关一到,屈指算来,左手抓右手挠,顷刻间,你意识到分分秒秒都上了帐,帐你赖不掉。

年轻时,灶里我点的那把柴火,还没烧开几壶水,早已燃尽。而今,我记不清,哪壶开过,哪壶没开,伸出的手只能变成挠痒,面容也故作淡定,哎,啥也别说啦。

早年我垒起的院墙,也已东倒西歪,只是没找到一个彻底倒下的理由,大的蚁穴,小的鼠洞,它没脸倒,也许它等一场风,风一起,便倒得有理有据。

当初垒墙时,就知道有一天它会倒,只是希望时间稍长一点,像那种我没啦、它还在的永恒,我没盼过。

只是明年给墙撑棍时我会说,墙你站稳啦,咬牙撑着点,能到哪年算哪年,既使我拴狗的那根铁钎,也不是地久远的痛,墙,你想开一点。

早年那些一夜一夜弄冷我的风,或许,也觉得没多大意思,离开也是迟早的事。还有那些在我掏耳朵、眨眼间耽误的事,我早已忘了多年。在伤口上撒盐或者再受伤一次,都是命该如此。

早年那个又瞎又瘸的算命人,梦里我追着他跑,他那条瘸腿一下一下捣着地,不断地求我宽恕。

命运也许是这样,两只流浪狗,一只捡到骨头,另一只没捡到,气不匀毛不顺地卧在墙根。其实,事物本身就是开合相依,养种牛的和卖玉米种的两个生意人,在我心里都是卖种子的人。

盘点时光里的命运,掐去哪一段,都是欠缺的、不完整的。虽然曾经说服了要倒的墙,也追过那个瞎眼算命人,还有我不记恨的一场场风,内心却仍旧像扬起的尘土,不知道是飘着还是落下。最终,还是站在月夜里高喊——青春回来。

在我高喊时,光阴正像一场风暴一样涌来,那场风暴躲不过,它必将覆盖我……说过的话,干过的事,还有名字。

当我在月黑天看天看地,天上再没有那个圆圆的餐盘挂着,地上也没了冷光扑地。墙、算命人、还有光阴与我,握手言和。

一个早晨,我沐在阳光里想,我有儿有孙,多年后,我一个人就是一个村庄啦!到那时,他们会说我是在时光里老的。

作者简介:王丙武,滨州市沾化区作家协会会员。

责任编辑:杨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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