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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平原(二百四十七)|清明忆祖母

发布时间:2022-04-07 14:28:44    作者:​莫柔 来源:滨州日报/滨州网

清明忆祖母

莫柔

花落花开,又是一年清明时。每年的今天,我无不深切缅怀我的祖母。往昔有关祖母的一幕幕清晰可见。

记得在我八岁时,因为我和哥哥弟弟还有父母得分开住,所以家里房子不够住。母亲便和祖母商量让我和祖母、姑姑同住。祖母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当天,祖母连忙把我的被褥都抱到她和姑姑的床上。从那以后,在我幼小的心灵好像有了两个家。我每天早早起床去上学,“青儿,你快去上学吧!别迟到了。我给你叠好。”当我吃力而笨拙地叠被褥时,祖母总温和地说。祖母朴实的话语好像一缕春风吹进我心田,暖融融的。下午放学后在家里做完作业,便马上跑到祖母家里去玩。祖母坐于整洁的土炕上,我坐于黑色圈椅上,和她讲学校里有趣的事情。祖母喜欢喝茶水,她总笑容满面地向左侧微侧着头,微垂着眼帘,端起带有绿竹图案的白色茶壶,缓缓往白瓷小水杯里倒着清香的茶水,耐心倾听我绘声绘色地描述。祖母从不在中间打断我叙述,只是高兴地听着、笑着。那时我不懂祖母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祖母喜欢听我讲。我非常开心,祖母有时也给我讲故事。神话、聊斋之类,我觉得那些故事都特别吸引人。有时为我讲一些她小时候的故事,我很喜欢听那些古老的故事。都充满了传奇色彩,哪怕一个细节我都记于心间。我聚精会神地听着,仿佛看到了祖母儿时那古老而值得记忆的年代。从祖母的追述中,我了解到她们那个年代很多艰难困苦时期,祖母那时很坚强、很聪明。祖母告诉我她小时候穿着打扮,和现在播放的古装剧里那些女孩一样。我专注地倾听着,时而好奇地瞪大眼睛,时而兴奋得“咯咯”笑。屋子里充满着我们的欢声笑语。我和祖母一直聊到夜幕降临,母亲叫我回家去吃晚饭。晚饭后便马上回祖母家里,偶尔时间早的话,我和祖母还有姑姑三个人说笑一阵子,最终怀着喜悦的心情慢慢进入梦想。

每个周末白天我总和祖母谈心、讲故事。欢心地沉浸于祖母讲的故事之中。忘记回家吃饭,便和祖母、姑姑一起共餐。我尽管被母亲数落一顿,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跟着祖母、姑姑一起住,为祖母讲趣事,听祖母讲故事。那样欢愉的时光直至我上高中时,父母建起了大房子后。然而,高中住校,在学校里我总想念祖母,常于梦境中听祖母讲故事。每当周末回家后,我首先到祖母家里去坐坐。依旧和祖母讲学校趣事,她仍然讲过去的故事。只是随着我年龄增长,祖母讲的故事改变了类型。讲她美丽的青春岁月,还有那艰难困苦的年代……自祖母讲的故事中我深深感受到,祖母的青春是别样靓丽的。祖母讲的丰富多彩的故事,给我带来无限欢乐和幻想。伴我度过了那既孤独又美好的童年,以及无忧无虑的青少年时代。

时光飞逝,我听着祖母讲的故事渐渐成长,转眼到了高考,因为严重偏科所致落榜。我心情非常低落。“青儿别放在心上。我懂,不是青儿笨。”奶奶笑着鼓励我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干任何事只要不违法,凭良心用心干,都能够出人头地。我相信青儿。”

“嗯!谢谢奶奶!”我偎依于祖母怀里,欣慰地流下眼泪说。

不多久我参加了工作。逐渐的,生活中一些不尽人意的事偶尔发生。学生时期单纯的生活、思想一去不复返。职场、情感的酸甜苦辣如影随形,有时我深感无奈。常下班回到家后,放下自行车便转身到祖母家里去。和祖母坐在院子里倾诉苦衷。她总耐心开导我,告诉我人的一生会经历许多不如意,遇事要沉住气想办法解决。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祖母还告诉我内心要锻炼强大,不要急躁。听了祖母劝慰后,瞬间,我心情敞亮了。只是从那时起,祖母不再为我讲故事,而是总耐心倾听我讲外面的事情。我快乐时祖母即高兴,我郁闷时她安慰我。那时觉得祖母好像一棵参天大树,时时庇护着我这只幼鸟。

祖母让我既了解到那么多珍贵的历史故事,又了解到她自己风雨彩虹的过去。祖母身上折射出许多可贵的精神品质。我也看到了祖母的后半生,至今我都记忆犹新。祖母的故事几天几夜也讲不完。

算起来祖母离世已十几年了,我心中常感觉空荡荡的。再无人为我讲过去的那些故事。我迷惘之时,很想到祖母的墓碑前坐下来,问一问祖母我该怎么办?和她倾诉我的心里话。然后痛哭一场,让眼泪肆意流淌。有时转念一想,不能让祖母看到我难过的样子,她在天之灵也会不安心的。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我便压抑着痛苦的心绪。轻轻走到相框前,抬眼望着相框中祖母慈祥笑容的照片。心底有个声音轻声说:“奶奶,您放心吧!我一切都很好!”

幸好母亲把祖母生前唯一一张照片,摆放于相框里留作纪念。

祖母和她讲的故事教会了我,在生活旅途适时忍耐和坚强,以及某些方面的为人。

时至清明节之际,回忆起祖母的点点滴滴,心情无比沉重和伤感。我情不自禁想起古代诗人杜牧诗作《清明》中诗句,“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愿祖母在天堂一切安好!

作者简介:莫柔,本名冯建华,阳信人。文学爱好者,曾发表多篇短篇小说、散文。

责任编辑:杨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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