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老师|我和“菊花腚”的“恩怨情仇”

看到一张高中毕业时和老师合影照片，仿佛又回到45年前的学生时代。

1975年，我们一家随父亲从江苏的连云港转业回到故乡山东，落户在一个叫“北镇”的地方，也就是现在的滨州。父亲分配到惠民地区外贸小营冷藏厂，我们一家也就在那里定居下来。

当年的小营镇有所学校隶属博兴，也就是当年的博兴二中。我就是在那里读完了初、高中的学业。学校的体育老师就一位，现在已经忘记他叫什么了，只记得姓刘。身材非常魁梧，个子高高的，鼻子翘翘的，眼睛大大的，一头乌发在头顶旋转开来，极像似开未开的菊花。由于他上课要求严厉，甚至有时急了会用书本报纸之类的东西敲打我们男生的脑袋，许多同学敢怒不敢言，就背后给他起了个“菊花腚”的外号。当然，这个名字当着他的面是没有敢叫的，只有在他背后凑到一起，秘密地大呼小叫“菊花腚”解解平时的积怨。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外号很快就传到体育老师的耳朵里。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谁给老师起的外号？想象挺丰富，还菊花腚？你们怎么不给起个‘师子腚（狮子）’呢？”。体育课也不练球了，也不跑步了，只听他的训斥了。当时年幼胆小，禁不住他吓唬。尽管我们几个“英雄好汉”曾经约定守口如瓶，可是在老师的强大攻势之下，个别“主犯”如实招供，以期争取从宽处理。拔出萝卜带出泥，所有参与起外号的都一一出列接受训斥，可这次万幸，没有被敲脑袋。批过之后，虽然明着叫老师外号的少了，但是就像约定成俗一样，老师越想把这火扑灭，这星星之火却越烧越旺，方圆十里只要一提“菊花腚”，没有不知道是刘老师的雅号，而这外号一直伴随着我们这一届毕业。

冤家路窄。记得有一次学校组织越野赛，距离是从学校南门到小营的姜家再绕回学校，大概路程有七八里路。为了取得好成绩，身材矮小的我想抄近道迂回，就钻进一片玉米地。谁曾想早已被“菊花腚”盯上，被他骑自行车逮个正着。比赛成绩没了不要紧，他竟然在全年级的列队中把我叫到队伍的前面示众，让我大现其丑丢尽了颜面。当时如果地有缝，我真的会一头钻进去。

“做人要诚实。无论学习还是体育活动，都要诚实。生命不可能从谎言中开出灿烂的鲜花。”他当时说的那些训斥的话，现在只隐隐约约记得这样一句，其他那些话都已烟消云散，迷失在岁月的河流之中。

给我撩开这层遮羞布，让我在同学面前丢丑，更加惹起我对他的怨恨，很长一段时间不能释怀。但是，却也让我懂得了做人应该诚实。从那时起明白了诚实是人生在世的立足根基。1978年高中毕业参加了工作，“菊花腚”老师也渐渐淡出了我们的视野，很少有人提及。在一次春节同学聚会中，偶然听一位女同学说，这位刘老师由于心脏病发作，才40多就英年早逝。听到这里，我竟然心里隐隐作痛起来，眼泪情不自禁地喷涌而出。

如今看着和他合影的照片，深深地为自己年少幼稚和无知惭愧。刘老师，您还记得那个不听话的学生惹您生气吗？几十年过去了，在教师节来临之际，我默默地给您鞠躬了，愿您在天之灵宽恕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学生。如有来生，我一定继续做您的学生，但是绝不会是那种耍小聪明起外号，抄近道的那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