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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了,承诺兑现了,平安归来了

发布时间:2020-04-05 18:17:18   40970 作者:记者 报道 来源:滨州日报/滨州网

滨州日报/滨州网讯 4月5日,尚未天明的清晨五点,滨州派出迎接英雄的车已经兵分三路,赶往三处隔离休整地点。满载滨州援鄂医疗队第一批、第二批、第五批共计49名医护人员,踏上返乡的行程。以快马加鞭回应他们的归心似箭,这是对他们的最好嘉奖。

返程的路上,他们讲述的故事很多。那些隐藏无数未知恐惧的黑夜,那些黑夜里措手不及的奔忙,那在奔忙中难以喘息的身心俱疲,以及疲惫时提醒自己坚持、不要放弃的勇气,都是烙印在他们奖章上的花纹。

也曾面临最困难的绝境,唯有不畏生死、尽力而为

早上6:30,滨州首批援鄂医疗队的队员已经乘上了引导车。他们说,在异域他乡,每次看到鲁M的车都会感到亲切,而这次,终于坐上了回家的那班。

回忆起抵达湖北的第一个夜晚,首批援鄂医疗队队员们心有余悸。大年初一那夜,他们坐在飞往湖北的飞机上,尚不知道安排工作的地点在哪里。飞机上悄无声息,没有人开口说话。压迫感强烈的气氛中,大家心里都藏着一个沉重的问号:不知还有没有返程。

“那时是晚上11点,透过飞机舷窗,我们看到偌大的武汉竟然漆黑一片,仿若空城。”首批援鄂医疗队员张家栋说。走下飞机,整个机场只有山航这一架飞机,那一刻,他们心中的不安达到顶峰。

短短两天的培训之后,就全员上岗。收治第一位患者时,大家都感到措手不及。一切工作都没有准备,就已经突如其来地压了过来,尽管手忙脚乱,也只能调整心态、迎难而上。那时候,医疗设备和物资极其短缺,甚至口罩、手套、鞋套都不合格。他们穿戴过一扯即破的手套,这单薄脆弱的铠甲,不足以让他们的身体抵挡病毒的侵袭。

在湖北,恶劣的工作条件,让他们不单单是医生、护士,他们要适应多重角色,有时是护工、保洁员,有时甚至是装修工、保姆、勤杂工,他们亲自参与医院装修、疏通过厕所马桶,诸多工作都需要他们自己解决。

他们会面临突如其来的死亡。这种结果让人沮丧。有一天下午4点,张盼盼接了一个班,凌晨2点交班前,还在跟一位患者还在交流。隔了几个小时再次接班的时候,她的战友告诉她,这位患者没了。“我觉得,很失望……太快了。”她忽然就哭了出来,“我们都努力了,还是没赢回来。”那时,黄冈的疫情形势已经非常严峻。将患者抬进木棺的时候,她真的很想对患者的家人说一句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真的尽力了,对不起。”她泣不成声。

生死面前医者没有选择题,感动于为患者拼命的同时亦被呵护

大年初一,正在值夜班的陈贞敏打开微信,看到朋友圈已经被刷屏了——医院里有3位老师已经启程驰援湖北。“如果还需要医护人员驰援湖北,我想去。”她给她的科室主任发了微信。

第二天,陈贞敏接到了院领导电话:“请做好支援湖北的准备,初四上午就要出发。”陈贞敏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这种紧张来自对两个孩子的不舍。“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们,对我、对孩子来说,都是一次挑战,我想让孩子和自己都成长一次。”陈贞敏说。

虽然在去之前,陈贞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到了黄冈以后,眼前的情况却超乎了陈贞敏的想象。她第一批进驻大别山医疗中心的队员,10点到达病房,12点就开诊。开诊不到24小时,60张床全部住满,这样的场面在她从医的经历中从未有过。“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终生难忘,医院一开门,就看见一车一车的病人往里进。”陈贞敏说,“虽然我当时没有进入污染区,但我隔着玻璃窗看到战友们在一线战斗,很着急,很想进去帮助他们。”陈贞敏哽咽着说。

有人说,医生,是病人和死神之间的最后一道门,或许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其中的惊心动魄。回忆起援鄂经历,无数片段让蒋荣俊感动不已。“有位患者有痰咳不出。我跟她说,阿姨,你模仿我咳的方法,痰就容易出来了。”蒋荣俊对记者说说。为了让对方成功地咳痰,蒋荣俊选择了近距离“面对面”的方法。但患者说的一句话,让蒋荣俊在跟记者讲述的时候,红了眼眶。

“阿姨说,姑娘,你往后撤一下吧,我怕咳的时候传染给你。你为我们拼着命,我不能害你丢了命啊!”那一刻蒋荣俊忽然觉得,自己仿佛瞬间满血复活,浑身充满着能量。“没错,我们是在为湖北人民拼命,可同时也被呵护着、关爱着。”蒋荣俊说,说不害怕是假的,可一旦穿上防护服,就觉得自己是强者,应该去帮助更多患者。

2月13日,集结出征驰援武汉的时候,黄晓君的儿子哭着追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说:“等花儿开的时候,妈妈就回来了。”这个善意的谎言,让黄晓君一直心存愧疚。因此,在日常繁忙的工作之余,她也会尽量挤出时间与家人视频通话,减少他们的担心和焦虑。

此时,车载大屏播放的内容,刚好是她出征那天的援鄂纪录片,她与儿子依依不舍话离别的一幕闪过屏幕。那一帧画面如同子弹,让这个奔赴“战场”时没有哭,最苦最累时也没叫苦的“女汉子”,忽然就泪如雨下。好在,日夜奋战流过的汗水,终于让昔日的“谎言”重新盛开——今天,花儿开了,她的承诺兑现了,她平安归来了。

英雄们享受来自市民的最高敬意,也享受来自于家的温柔与幸福

他们的故事还在慢慢流淌,大巴车已经抵达了滨州市城区。正值清明假期,从高速口到市政广场,你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市民走上街头,为英雄们挥舞手臂、摇动国旗、拉起横幅;你从未见过如此多的汽车停在道路中间,不再追赶时间,只为在那途径的短短几秒钟里,鸣笛致意。

“感谢你们,为湖北献爱心,为湖北拼过命。”一面红色的纸板背后,是滨州湖北商会的50余人,他们专程赶来迎接支援自己家乡的英雄。你于我的故乡有恩,我必报之以义。

此时,车队故意放慢了速度,让归来的英雄享受市民们最崇高的敬意。女队员小声的抽泣,男队员泛红的眼眶,都让车厢里的空气安静而幸福。“值了。我可以为此刻荣耀一辈子。”一位男队员有些激动。“春天里,我们都回来了,回家很好。”一位女队员看着窗外喃喃自语。那些途径的苦与累、不安与畏惧,那些曾距离鬼门关一步之遥的凶险,都在此刻变得不那么重要。

大巴车终于停在了终点,有家人的终点。送别的场景有多少不舍和担忧,重逢的场景就有多温暖和热烈。他们抱着年迈的父母、年幼的儿女泣不成声,他们与暂别两月、却恍若经年的同事纵情相拥,他们甚至与爱人旁若无人地拥吻。那些揣在心头绵延已久的挂念,那些埋藏于心底不敢提及的恐惧,终于在此刻完全释放。没有什么,比家里的沙发更柔软、更温暖、更容易让人安然入梦。

祝贺你们归来,感谢你们平安。

(记者 葛肇敏 李前军 张丹 李诚 王健 郭文璐 刘永恒 报道)

责任编辑:董锋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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