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改革开放四十年】范道彭:在侯南村先行先试包产到组
1979年,那是一个春天。惠民地区滨县单寺公社(今秦皇台乡)在“范单干”的带领下,开始了包产到组、包产到户的改革,惠民地区由此拉开了滨县农村改革的大幕。
时间一晃40年过去了,如今滨城区秦皇台乡已是良田万顷,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5月28日上午,笔者赶赴北海花园小区,见到了当年的“范单干”——曾经的公社老书记范道彭。忆及往事,他精神焕发,侃侃而谈,通过交谈笔者了解到了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一同跟大家分享。
(范道彭在家中接受采访)
一家人住牲口棚,冬天没有钱买烤火煤
范道彭说,他是1975年5月到单寺公社任书记,到1982年10月离开单寺,前后共计7年半时间。
当时条件极差,他们一家曾一度住在兽医站的牲口棚里。当时他是全滨县最年轻的公社书记,然而工资也是最低的,每月45.5元,一家7口人,人均6元多,还要供应一个在青岛上学的孩子,每月通过邮局寄10元过去。
(范道彭在单寺公社旧居)
公家钱一分也不能动,冬天到了,需要在兽医站买烤火煤,怎奈当时没有钱,吃了今天没有明天。妻子没有跟范道彭打招呼就找到会计,提前十几天支取45.5元的工资。为此,范道彭在党委会上主动作了检讨,这表现出一个共产党员应有的党性。
包产到组一拍即合,选择侯南村做试点村
“侯南侯南,逢活不谈。”"村头等,地头站,队长不来没人干。”“干部回家喝茶水,社员开始纳鞋底。”这是当时社员口中常说的顺口溜。
当时,滨县有35万农村人口,62万亩耕地,粮食靠返销,生资靠贷款,人均分配50多元,是必须要找个新出路的时候了。
当时的单寺公社侯南村,社员出工不出力,苗越锄越少,地荒了收拾不出来,养羊养牛都没有草喂。上级下通知,要求范道彭将私自外出卖草的农民车辆扣下,没收草料,放到牲口棚。知道农民确实不容易,范道彭却私下里给老百姓部分钱,将草料买了下来。
当时,侯南村支书李文旺想出了个点子,向范道彭汇报:侯南当时连地也种不上了,种子没有,地也浇不上。能不能搞个改革试试,地还是集体的,但是12个小队按照自愿组合原则分成小组,大家多劳多得。
范道彭当即同意,认为确实是个办法。包产到组后,大家积极性一下子调动起来了,队长再也不用敲钟了,每个小组几户人家,天一亮就悄悄地下地干活了。选择侯南村作为试点取得成功后,单寺公社开始全面推行包组到户、包产到户。
为下属解决招工难题,过年时掏腰包请勤杂工吃饭
1978年,滨县组织大招工。当时,范道彭手下干部大都是农民身份,他一看这是个机会,就去找劳动局干部,说:“我的部下都是农村户口,好几个孩子,能不能照顾一个孩子当工人,给不给盖章?”工作人员被他这份执着感动了:“我同情,我同意,可以盖章。”
范道彭说:“我有时跟别人行事不一样,每到过年从来不请当官的吃饭,请的都是勤杂工、炊事员、司机等。在我自己家,弄上几个菜,摆上酒,一块过个年。毛主席曾亲自树起挑粪工时传祥这个全国劳动模范。”
(原单寺公社伙房)
他把单寺当作第二故乡,对单寺的干部有感情,聊天中先后两次老泪纵横。他回忆说:“单寺的干部真好,我指挥,他们没有一个不听的,特别灵。我非常感激单寺的那些老干部。”
他举了两个例子:1976年9月9日,毛主席逝世,一个半小时全公社50个大队,190个生产队干部全部集结完毕,搞纪念活动。要知道当时大家一律都是步行,最远的小赵村离公社足有20多里地。
第二个例子:滨县县委书记尹致中要推广地膜覆盖,任务分配给单寺公社不少。“咱这当时是最穷的地方,人家叫咱懒汉,其实干得挺好,就是不丰收。我应下任务来,叫干部们来开会。”他说,“这个地膜覆盖是好事,只是你们还没有尝到甜头。上级已下指示,你们只要愿意让我当这个官,下午开完会从供销社给我借车也要拉出来地膜。”
结果,一斤不少全部拉出来了。范道彭动情地说:“像单寺干部这么好的,又团结又听话,别的地方都难找。说起来,我就掉泪,我是公社负责人,眼看着他们挨饿能不难受吗?后来我在县委学习,我说我在单寺当过要饭的头。我很感激单寺的干部,常跟别人说起来,尽管他们穷,但是他们很有志气。”
(作者与范道彭合影)
连续两个小时的交谈期间,范道彭先后两次落泪,让我们非常感动。临走时,范道彭握着笔者的手嘱咐,请务必代他转达对当年在村里任职的老干部们的问候,祝愿他们身体健康、晚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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