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马三司令”马耀南兄弟

“一马三司令，得了抗日病，齐心打日本，解救老百姓。”这是抗日战争时期广泛流传于长山、齐东、邹平、青城、高苑、桓台等小清河流域各县的一首民谣，妇孺皆知，老幼同唱。

（徐向前元帅为马耀南兄弟题词，图片来源网络）

民谣中歌唱的三司令，是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三支队司令员马耀南、渤海军区第六军分区副司令员马晓云和八路军山东人民抗日游击第三支队独立营营长马天民。三人乃一母同胞，分别于1902年7月、1906年9月、1910年2月出生于长山县三区（今属淄博市周村区张坊乡）北旺庄一个比较富裕的农民兼手工业者家庭里。马耀南为大哥，马晓云居中，马天民是小弟。

大哥马耀南

马耀南，原名马方晟，祖籍邹平县西董乡（今为西董街道）沟西村，因家境困顿，祖父迁移至北旺庄。马耀南7岁入私塾，1916年转入周村高等小学，1920年考入山东省立第一中学。在中学里，马耀南接受了进步思想，参加了反日团体“十人团”，并作为班级负责人之一，带领同学们上街游行演说，抵制日货。

（马耀南，图片来源网络）

为振兴中华，马耀南受“实业救国”思潮的影响，锐意求学深造，1924年考入位于天津的北洋大学，攻读机械工程专业。在大学里，马耀南接受孙中山的三民主义思想，加入中国国民党，并担任国民党天津市第二区党部成员。同时，他还是北洋大学学生会和天津市学生联合会的负责人之一。

1929年3月，马耀南到上海参加全国反日第二次代表大会，担任了大会轮值主席并在大会上作了发言。同月，马耀南被初选为天津市出席国民党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的35名代表之一，再被复选为供国民党中央圈定的8名候选人之一。因为不满蒋介石政权的统治，马耀南参加国民党改组派，参与反蒋活动。

1930年，马耀南以优异的成绩毕业，随后遭国民党通缉，被迫离开天津，避居河北永清县的乡村中学。1932年暑假，应聘到江苏南通一所工学院任教。

1933年夏天，长山县的乡绅联名邀请马耀南回乡担任长山县中学校长。8月，马耀南正式上任，他选贤任能，扩大招生规模，积极筹措资金改善办学条件，提倡“广开学路，丰富知识，反对教死书，死教书”，教学质量逐年提高，成为在全省有影响的中学。

值民族危亡的关键时刻，马耀南带头宣传抗日救国，组织学生开展救亡活动，他的爱国行动带动了长山中学的抗日热情，也引起了中共山东省委的高度关注。

曾经在长山中学任教，与马耀南相识的中共党员林一山被山东省委派到长山中学做马耀南的工作，准备拉起队伍武装起义。1937年10月初，求贤若渴的马耀南亲自到济南找到林一山，恳切地说：“哀莫大于心死，苦莫过于国亡。我愿尽自己的力量，通过学生、教员发动抗战，请派有经验的人去领导。”

中共山东省委先后派共产党员姚仲明、廖容标、赵明新到长山中学，建立了中共长山中学党小组，组织发动长山地区民众抗日。马耀南抵制国民党顽固派的压制，支持、帮助党小组在校内建立各种抗日组织，举办游击干部训练班。他还联系社会各界人士成立了长山县抗日后援会，开展募捐活动，支持进步学生举办抗日演讲会，到街头巷尾进行抗日宣传，唱歌曲，演话剧，很受群众欢迎，为举行武装起义做好了思想和组织准备。

1937年12月24日，日军轰炸长山县城，国民党军政人员弃城南逃。长山中学党小组当即决定赴30公里外的黑铁山举行武装起义，26日，由姚仲明、廖容标、赵明新带领的部分师生在黑铁山下的太平庄宣布武装起义，成立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五军。马耀南则留在当地做相关准备工作，并动员两个弟弟拉起队伍，坚决抗战，安排家属到亲友家中，又去长山三区和八区联系抗日事宜，筹备粮款和枪支弹药。随后，他带着筹来的3支枪及钱物赶到黑铁山，担任第五军参谋长，同时任临时行动委员会主任。

起义队伍初创，万事俱难。马耀南凭借自己的威望，带头捐款捐粮，在他的影响下，起义队伍迅速壮大，到1938年3月，发展到2000多人，收复并进驻邹平县城。

1938年4月，第五军改编为山东人民抗日联军独立第二师，马耀南任师长，廖容标为副师长，姚仲明为政委，到6月，部队发展到5000余人，在邹平县城宣布接受共产党的领导，改编为八路军山东人民抗日游击第三支队，马耀南任司令员，杨国夫为副司令员，清河特委书记霍士廉为政委。

为拉拢马耀南，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沈鸿烈委任他为鲁北行署抗日纵队司令，而他却将委任状撕得粉碎。10月，由苏鲁豫皖边区省委书记郭洪涛和清河特委书记霍士廉介绍，马耀南加入中国共产党。

1938年秋，日伪军突袭司令部驻地小李家套，马耀南亲自指挥打退敌人，消灭日军20多人，伪军100多人。1938年底，八路军山东纵队成立，第三支队改称为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三支队，辖七、八、九、十团及特务团，活跃在淄博山区和寿光、桓台、长山、邹平县等小清河以南的广大地区，创建了清河平原抗日根据地。

马耀南一介书生，治军除以身作则、关心战士外，特别注重纪律。1939年初春，在邹平城西，部队遭到敌人的袭击，仓促之间，马耀南临危不惧，身先士卒，终于扭转了被动局面。战斗结束后，他查明支队参谋长竟然在家打麻将，立即命令警卫员将参谋长绑了起来，坚决不要这样的干部。他说：“国民党军队的腐败作风，我们八路军不能有丝毫地沾染。这样的参谋长只能贻误战机，别说当参谋长，当战士也不要。”

1939年5月，三支队接到山东分局关于开展章丘、齐东地区工作，打通与冀鲁边抗日根据地联系的指示，遂于6月初集中部队3000余人，进驻邹平城西北刘家井一带。

6月6日，日军搜罗了济南、张店、周村、邹平、惠民、齐东等地6000余人包围了刘家井，马耀南与杨国夫临危不惧，召开了团级以上干部紧急会议，决定打好这一仗，进一步扩大抗日力量。他们指挥部队激战一整天，以简陋的装备，打退敌人多次进攻，消灭日伪军800余人，成为山东抗战史上颇具影响的一次战斗。同时，三支队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伤亡300余人，并且未能实现上级的意图。

1939年7月22日，三支队司令部在桓台县牛王庄驻扎时被敌人发现。敌人纠集附近据点的兵力，很快合围了牛王庄。马耀南率司令部机关人员突围至临近的大寨村时不幸遭敌伏击，壮烈牺牲。

由于马耀南在当地群众中有巨大的影响，他的牺牲引起了抗日军民深切的悲痛和长久的怀念。三支队将抗战剧团改为耀南剧团，清河区成立了耀南中学，长山县改为耀南县等，以示纪念。

二弟马晓云

马晓云，原名马方杲。幼年读私塾，周村高等小学毕业后，务农且经营作坊。马晓云性情豪放，喜武术，乐交往，1924年赴天津参加东北军，屡立战功，升至营副。

（马晓云，图片来源网络）

“九·一八”事变后返回家乡，他在附近村庄串联有识之士组织联庄会，积极宣传抗日，筹备枪支弹药。“黑铁山起义”后，他把筹集到的3支手枪和几百块银元交给大哥马耀南带给起义部队。

1938年1月19日，日伪军突然包围北旺庄，他被抓到周村宪兵队，倍受酷刑毫不屈服，后经邻里保释出狱。不久，他即组建起抗日武装，仅两个月队伍就发展到500余人，同年4月初任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五军第七支队队长。6月，七支队整编为八路军山东人民抗日游击队第三支队七团，任团长。

1939年初夏，奉命率部插入敌占区，在胶济铁路两侧打击敌人。5月的一天，马晓云得到小周家庄据点当晚伪军全部外出执行任务，炮楼里只有一个日本小队驻守的情报，当即决定拔掉这个据点。

小周家庄据点距胶济铁路不足百米，离周村只有3公里路，处在敌人的心腹地区。马晓云亲自带领战士连夜悄悄地摸进据点，干净利落地消灭了敌人。此后，马晓云带领部队在胶济路沿线频频出击，炸坏黑铁山火药仓库，破袭火车站并炸毁铁路路段，给敌人以重创。

1939年7月、10月，大哥马耀南和三弟马天民相继牺牲。清河特委宣传部长赵明新代表党组织特别来看望他，他强忍着悲痛说：“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感谢组织和同志们对我的关心，我不会躺倒。”

同年，他加入中国共产党，年底，被派往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学习。1942年夏，学习期满，马晓云回清河区任清西军分区副司令员。

他率部在周村处决叛徒，击毙汉奸，打死匪特，打击了日伪特的嚣张气焰，先后率部队攻克司家庄、花沟等据点，袭击了湖田炸药仓库，打开了清西地区抗日新局面。他注重用政治攻势分化瓦解敌人，使赵聿俭率部反正，并恢复了地下交通联络点和情报站。

1944年，马晓云任清西专员公署专员兼渤海军区第六军分区副司令员，8月10日，在攻打青城附近王家庄据点时，不幸牺牲。

三弟马天民

马天民15岁辍学后，到济南学徒。19岁时父亲去世，继掌父亲在长山城的“恒盛栈”酒店，兼营杂货。

（马天民，图片来源网络）

1937年，受大哥马耀南的影响，弃商投戎，参与抗日工作。他四处奔走，筹集枪支，联络人员。1938年1月，组建了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五军第一支队，任队长，活动于长山、邹平、桓台一带。

1938年6月，任八路军山东人民抗日游击第三支队独立营营长（也称司令）。不久，改做统战工作，他与国民党保安二十四旅旅长胡凤林达成“相互配合，互相关照，团结一致，共同抗日”协议。10月，为解决部队供应问题，党组织派他组织募集委员会。他积极工作，募集到大量物资与经费，支持抗日武装斗争。

1939年10月14日，他前往长山县城西大辛庄搜集枪支时，被叛徒出卖，撤退途中，身中数弹牺牲。

（作者：侯玉杰）

责任编辑：王光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