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州百名历史人物】儒学大师田敏

公元907年,唐朝大将朱全忠废除唐末帝,自立为皇帝,建立后梁。此后,分别有后唐、后晋、后汉、后周政权走马灯似地更换,史称五代。960年,宋太祖赵匡胤黄袍加身建立宋朝。在这动荡的年代里,从邹平走出了一位历仕五朝的儒学大师田敏。

一、田敏生平

田敏(880-971),今邹平人,出生于唐朝广明元年(880年)。少年时期,虽然身处唐朝末年的战乱动荡年代,他笃志于学问,熟读《春秋》,对经学研究有独到之处。后梁贞明年间(915年至921年)考取进士,朝廷本来安排他担任淄州主簿,因他学有专长,朝廷就没有让他赴任,而是留在京城任国子四门博士。后唐天成元年(926年),改任《尚书》博士,仅一年时间升任国子博士。为弘扬礼制,他上书皇帝,请求在京城四郊设立负责祭奠的专门官员和宫殿,没有得到采纳。任期满,改任屯田员外郎,因为他精通各种典礼制度,又兼任太常博士。五代时期,战乱频繁,社会动荡不安,他建议朝廷,按照古代的礼制,每年冬天储存冰块用于夏天时祭祀宗庙和颁给公卿,以恢复社会秩序和道德,其结果只能是书生的空想。长兴三年(932年),晋升为户部员外郎。后唐清泰元年(934年),晋升国子监司业。后晋天福四年(939年),晋升为国子监祭酒,仍担任检校工部尚书,不久再兼任户部侍郎。后晋开运元年(944年),升迁兵部侍郎,再任弘文馆学士、判馆事。有官员向朝廷建议,田敏是知名的学者,只可以担当学官,不可以安排他做不熟悉的行政职务,宰相桑维翰采纳该意见,改任田敏为检校右仆射,恢复国子监祭酒。后汉乾祐年间(948年至950年),官拜尚书右丞,仍为国子监祭酒。后周太祖郭威广顺元年(951年)改任尚书左丞,出使契丹,计划用每年十万贯钱的代价换取契丹铁骑不再南下的承诺,双方未达成一致。是年,周太祖到郊外举行祭祀典礼,特命田敏临时担任太常寺卿,主持礼仪事宜。后周显德元年(954年),世宗柴荣继位,田敏任太常寺卿、检校左仆射,加司空衔。显德五年(958年),田敏上书皇帝请求告老还乡。世宗皇帝下诏曰:“卿详明礼乐,博涉典坟,为儒学之宗师,乃荐绅之仪表。朕方资旧德,以访话言,遽览封章,愿致官政。引年之制,难著旧文,尊贤之心,方深虚伫,所请宜不允。”并晋升他为工部尚书。不久,田敏再次上表请求辞职,言辞恳切,终获批准,以工部尚书、太子少保退休,于是,田敏返回故乡邹平的老家中居住。959年,后周恭帝继位,加少傅衔。宋太祖开宝四年(971年)病逝于家乡,享年92岁。

二、田敏校勘九经

五代以前,书籍是手写刀刻,辗转相抄,因此,错讹甚多,文字极不统一。隋唐以来,科举取士,儒家经典文字的不统一,造成文人们对于圣贤思想的理解经常产生分歧,不利于社会的安定。宰相冯道和无棣人李愚等人都重视经典,他们认为,过去的印制都是民间私为,没有权威可言,必须以国家的力量进行文字和印制的统一。在他们的奏请下,长兴三年(932年),后唐朝廷命田敏与太常卿刘岳等首先删定唐朝郑余庆的《书仪》,又任命田敏为详勘官,与马镐等经学大师一起校勘太学九经,即儒家的九部经典,分别是《周礼》《仪礼》《礼记》《左传》《公羊传》《谷梁传》《易》《书》《诗》,更正错讹,雕版印刷,颁行天下,统一全国经典文字。

此次校勘经典,朝廷格外重视。政府调集各地不同的经学版本,由国子监的所有儒生参与阅读,抄写,然后由田敏作为详勘官进行总把关,最后才雇用能工巧匠进行雕版印制,颁行天下。有人称赞田敏校勘的经书,“字画端严,有楷法,更无舛误”。校勘经典的工作非常辛苦,需要认真仔细,逐字逐句地进行。从后唐长兴三年(932年)开始,至后汉乾祐元年(948年),17年间才校勘了五部,直到后周广顺三年(953年)才全部完成,共22年。田敏上奏朝廷说:“臣自长兴三年,雕印九经,幸遇圣朝,克终盛事。谨进印本九经各二部,《九经字样》《九经文字》各二部。”当然,田敏博览群书,熟读各种典籍,也颇为自负,他根据自己独到的见解修改原作,也引起了世人的非议。

田敏对自己校勘的经典著作寄予厚望,他常把自己辛苦校勘的书籍送给手握重权的重要人物,希望以此影响和改变社会。后汉初年,田敏曾经以国子监祭酒身份奉命出使楚地,到达荆州时,他就向地方割据势力南平王高从诲赠送他刚校勘完成的五部经书,高从诲讽刺似地说:“祭酒所遗经书,仆但能识《孝经》耳。”田敏说:“读书不必多,十八章足矣。”接着,他就背诵《孝经》中《诸侯章》关于地方长官应当遵守的准则,“在上不骄,高而不危,制节谨度,满而不溢。”教训高从诲说:“这些都是做诸侯的基本道理。”当时,高从诲刚刚打了败仗,以为田敏是讽刺自己,于是就换大杯子喝酒借此惩罚田敏。

三、晚年生活

田敏返回邹平家乡后,社会安定了,其生活也颇为休闲。作为退休养老的高官,他家境殷实,有良田几十公顷,家里自酿许多美酒,凡有宾客登门,都是盛情款待。田敏心胸豁达,体质强健,年届九旬时,他每日徒步往来于左右临近村庄走亲访友,从来不使用拐杖。他为自己的父亲亲笔写下墓碑,语言非常质朴。

作为经学大师,田敏特别注重对后代的教育。他每天都亲自教授后代学习经书。晚年,田敏不仅教育自家子弟,而且在邹平开门讲学,吸引了远近各地的书生前来听讲,开启北宋齐鲁讲学之风,被誉为一代儒学宗师。

作者单位:中共滨州市委党史研究院(滨州市地方史志研究院)

原文采自《滨州百名历史人物》,略有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