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河自开通那天起,便扛起了航运的使命。刘豫开挖小清河的初衷,就是实现东盐西运。
在古代,盐不仅是一种生活必需品,还被广泛用于军事、外交和政治方面。政府通过对盐的垄断和控制,可以掌握对盐的使用和分配的权力,从而对社会进行管理和控制。于是乎,刘豫沿济水故道开挖小清河,使其成为渤海海盐西运的重要水运大通道。历史上,小清河与大清河并称为山东两大运盐河。
明清随着漕运、河工、盐政成为重要国政,小清河作为盐运河的价值更加突出,官方对其维护和治理也更加重视。明代顾铎在《修博兴小清河记略》中记载:“成化癸巳,山东参政唐公源洁力请修之。乃循刘豫时故迹疏之、浚之,皆复其旧,又多置闸所;又开支脉沟,遇大水,则开闸分流以杀其势,旱则闭之,河常无虞,东方盐货仍得抵于张秋。博兴居民半移今之湾头店,则利故也。”从上述记载中可以看出,为了保障小清河盐运作用,官方对小清河的重视程度。“博兴居民半移今之湾头店,则利故也。”盐业运输对沿河人口流动的影响,可见一斑。
清光绪十七年(1891年)登莱青道尹盛宣怀治理小清河后,自康熙五十八年(1719年)以来,断航170余年的小清河恢复了全线通航,小清河盐运也迎来了空前的繁荣。据《寿光县志》记载:“自光绪十七年疏浚后,始名新清,盐艘粮船溯流而上”,“盐商由水路春运者,舳舻相接,行商运销四十六县,鼎新、鼎裕、鼎利三公司运销二十八县,南运局运销河南九县,江苏五县、安徽二县”。
伴随小清河盐运的繁荣,随之而来的是沿岸商贸的兴盛及盐运港口的发展。
在盛宣怀治理小清河之前,羊角沟除了少数几家晒盐的盐户,入目是一片荒凉的海滩。随着小清河改道羊角沟入海,附近居住的人口多了起来,盐户也多了起来。特别是当时位居黄河入海口附近的沾化县,有一家永埠盐场被黄河洪水吞没,在清政府要求下到羊角沟开辟新的盐场。永埠盐场的到来,使羊角沟原盐产量大幅度提升,羊角沟也因为盐业的发展和航运的畅通而迅速繁荣起来。
溯流而上,在博兴麻大湖东沿有一条南北流向的河流——乌河。乌河自南向北流,流经一个大镇,名叫索镇,再向北流,经过起凤镇,然后注入小清河。乌河沿线泉眼很多,泉水都流入乌河,所以乌河不仅水量大,而且水质很好,航运条件比小清河还要好。因此,从羊角沟来到的运盐船只,经常进入乌河,在起凤镇或索镇卸盐,再把索镇出产的粮食、香以及起凤镇盛产的苇箔、白莲藕、鱼虾等水产品装船运出。河里舟楫穿梭,驿道上车辚马啸,索镇成为鲁中粮、棉、盐、油商贸集散地。因此,索镇和起凤镇都成为小清河沿线声名远扬的大镇。
在滨州博兴小清河畔,历史上也曾经有座码头繁荣一时。博兴县疃子村84岁的魏秉升老人告诉记者,他从十二三岁就跟着父亲在小清河上跑船,用对槽船将寿光羊口港的海盐运到济南黄台港卸下,再把济南的日用百货沿河运回。
“那时候小清河水清啊,水草啊鱼虾啊一眼看到底,村里家家户户吃水就用小清河的水。”魏秉升老人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儿时,“因为就住在河边,一到7月份,我们恨不得泡在河里不出来。”
“汽运是吨公里两毛五,柴运吨公里一毛九,水运吨公里才九分钱。”魏秉升回忆,湾头港就在小清河的北岸,紧挨着疃子村,煤建公司、盐业公司、木柴公司、储运科、油脂公司、县社等单位分布周围。海盐从羊口港运来卸货,再通过公路运往北镇、无棣等地,繁忙的时候,港口等候运货的牲口车从小清河一直排到支脉河。
据资料记载,因毗邻麻大湖,湾头港曾是麻大湖所产苇箔、蒲草的主要输出港口。淄博市博山出产的粗制陶瓷运往羊口港,也是经湾头港转运。1964年洪水泛滥,湾头港站房、货场及附属设施全部冲毁。次年于湾头村北、小清河南岸新建博昌桥港。为适应乙烯工程中大型设备的装卸,修建了110米的石岸壁码头。这是小清河航道上除黄台岗和羊口港外,唯一有永久性石岸码头的港口。可惜的是,随着辛店30万吨乙烯工程完成,由于货源不足,博昌桥港逐渐衰落。
如今,小清河即将全线复航,让人对这条记录了水运历史和商业繁华的海盐古道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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