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猫 

文/孟令旭

十余年前，刚从部队转业回地方上班不久，我与老家沾化现在重庆上大学的女孩视频聊天时，看到她的衣服上有一动漫造型，于是我打过一片字去，“你衣服上的小老虎很好看呢。”她在视频中立即笑了，“哥哥你落伍了，这是《哆啦A梦》中的机器猫呢。”“机器猫？”一说起那温顺可爱的猫来，我来了兴致，我对女孩说：“大学生，我给你说说我所遇到真正猫的事情吧。”

开始喜欢猫是在我小时候，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的一个冬天，特别冷。农村的老百姓大多没钱买煤烧炉子，老式土屋门也是有缝隙的，里屋也就拉个布帘子阻挡外面肆虐的寒风，屋内的水缸结冰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在那个冬天的晚上，我正躺在大炕上睡觉，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只半大的花猫从门槛上进来，径直来到我的面前伏在我的身边。我看到它也不愿理它，这支花猫居然往我的被窝里钻。那时我经常看到老奶奶养着花猫，说让花猫给暖和脚，于是我把猫弄到脚处，那只花猫居然真老老实实地在那睡了，快明天的时候它就钻出被窝出去了。就这样，连着好些天晚上它都来。我那时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我不知道是谁家的猫，也没有和父母说，父母也没有察觉这只猫的存在，这倒成了我那时的小秘密。不过在开春一个早上，它走后就没有来。我那时刚上小学一年级，就用各种方法去寻找，也没有找到，可能天气转暖他不再需要到我家来取暖，也或者被家人给拴在家里真成为宠物猫了吧。

有人说猫是忘恩负义的动物，而狗是忠诚的伙伴，那也不一定全是，在那只花猫离去好几个月我渐渐把他淡忘时，它回来了。那时已经放了暑假，我正和几个伙伴在家做游戏，它来到了我的面前，虽说有点落魄但也算精神。那些伙伴想去捉弄它，赶它走，它就眯着眼喵喵叫着，往我的身边躲。我一下子认出了它，就把它抱起来，它欢欣地叫着，用舌头舔我的脸。我的父母本来不是很喜欢猫的，就想赶它走，在我的坚持下，把它留下了，它成了我们家庭的一员。

那时候家里经常有老鼠出没，经常把粮食袋子咬破，这时这只猫就发挥了作用，成了我家粮食的守护神。一次，我看到它不经意间抓了一只大老鼠，它没有当时吃掉，而是把老鼠放走，当老鼠感觉有生的希望时，它又扑上抓住，来来回回几个回合后，玩够了就躲在一边慢慢吃掉，算改善了一次伙食。

都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邻居家的半大花狗没拿到耗子，还让我家的花猫丢了战利品。那是一次我家花猫在抓着一只老鼠后故伎重演，正在耍弄小老鼠时，那只花狗过来抢老鼠。这一冲击，老鼠跑了，气得花猫喵喵乱叫，而那只花狗也不示弱，也对着花猫汪汪，于是一场狗猫大战上演，在花狗没反应过来时，花猫一下子匍匐到狗脖子上，用两只爪子打狗头，弄得那只花狗没了脾气，只得落荒而逃。

转瞬间三十多年过去，之后我家再也没有养过猫。由于人们生活方式的转变和人们生活质量的提升，现在养猫的人越来越少了，而且从科学角度讲，那些看着非常干净的猫还是多种病毒的传染源，很多人对猫敬而远之，于是城市乡村多了些东窜西跑的流浪猫。好多野猫在垃圾池边游荡，靠哪些残羹剩肴维持生命。现在我上班的宿舍原来是黄升镇老地税所的工作生活区，地税所和另一个乡镇合并成分局后，我们就住在这里。地面大房间多，我们也住的少，于是院子经常有流浪猫光顾。而我在镇政府上班的同事小范的宿舍一间套屋破了一块玻璃，屋子床上闲着一些被子，在天气冷的时候，就有一对猫夫妻从破玻璃处进去，躲到被子里取暖抗寒。本来我和小范和这两只猫算是邻居相安无事，在一早醒来，小范说我们逗逗这两只猫吧，你用拖把堵住窗户出口，我在里屋用扫帚赶，看怎么样。一片玩心的我也就嘻嘻哈哈答应了，于是我们行动了，我拿着拖把堵住破口，从玻璃往里面看，只见被小范赶的两只猫在室内东窜西跑，看没有出路，那只公猫冲上前周旋，而那只母猫拼命想从我的拖把处挤出。我仔细看时，这只母猫大着肚子，原来怀孕了。我忙喊着小范别闹了，一边放开拖把，两只猫鱼贯而出，很快远去。十几天了，他们再也没有回来，想必它们领着新生的孩子们在一个不受骚扰的地方幸福生活了吧。

祝在野外生存的流浪猫们好运。